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分卷(14)(1 / 2)





  一拳狠狠的落在沈长聿的脚边,带着劲气的拳风擦的他小腿生疼。

  血徒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,沈长聿只能被动挨打。

  他看得清对方的动作,却没有那个反应的速度,只能用手臂去抗,短短一分钟就痛的他额头全是汗。

  血徒皱着眉头啧了一声,一点意思都没有,手下便更不留情。

  沈长聿惨白着一张脸找脱身的机会,想要从眼下这种狼狈的情况下脱离。

  别逃。他听到了声音。

  有那么一瞬间,沈长聿以为是对面的血徒在说话,可他正在疯狂的笑着,根本没有开口。

  是维塔。

  别逃,许久没听到的维塔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,我教你。

  沈长聿愣了下,还没有真真切切的接受维塔再次出现的事实,身体却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原地。

  他向来都很听话。

  面对不再挣扎的猎物,男人狂笑着高高跃起,他的手上还染着血,准备收割沈长聿的生命。

  沈长聿抬起了手,维塔控制着他的身体,灵魂的虚弱在此刻也表露出来,他的手指正微微抽搐着。

  下一秒,空中的血徒止住了身形,他皮肤下涌动的红色稍微淡了些,脸色却越发苍白,眼睛里的血色刹那褪去,变成微棕的黑色,他神情有些疑惑,又有几分惊惧。

  他的身体从空中坠落,落在沈长聿的面前,嘴里溢出些血来,红的发亮。

  有那么一瞬间,他看起来像极了从前那个憨厚的中年人。

  第21章

  看一个人落在自己的面前并且濒临死亡是什么样的感受?

  沈长聿有些茫然。

  他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,他也捕杀过很多猎物,就在几秒钟前,这个血徒还残忍的笑着,试图一脚踢爆他的脑袋,现在却倒在了他面前的地上。

  他吐出来的那口血红的像火一样,似乎在呕出来的时候带走了他体内所有的活力和血色,让他的身体染上了浓烈的死气。

  他对敌人从不留情,只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,那张垂死的脸上露出来的像极了普通人的憨厚和释然,连视线都带着几分温柔的感激。

  这只是因为他伸出了手,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使得这个血徒瞬间从血徒的身份里剥离出来,变成了一个活的人,抽搐两下便死去了。

  他裸露的体表开始蔓延出青紫的纹路,又很快变成黯淡的灰色,在失去了力量以后,身体内部那些被破坏的结构走向不可逆转的境地,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展现出来。

  离开了红血病毒,血徒就只是一具尸体。

  大部分血徒都只是普通人,血徒的秉性对他们而言是有悖道德的,因此死亡更像是解脱。

  维塔的声音悄然响起,那种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虚弱再次清晰的呈现在沈长聿面前,而他又明白维塔所说的话只是在安抚他的情绪罢了。

  面前的血徒手上的血迹是真的,对沈长聿的杀意也是真的,沈长聿不是什么对错不分的人,不会以德报怨,但那个血徒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是普通人的情感,他曾经做的也不是他本意。

  抹杀掉一个人,心底的防线便碎了,沈长聿恪守着那样的防线,所以才会动摇和迟疑。

  他找不到可以归咎的对象,最后,那一点因人而生的愧疚就会堆积在他的身上,让他痛苦和煎熬。

  长聿,我太累了,我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,你得自己来。维塔说道。

  他比谁都了解沈长聿,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拼了命的想在这个时候开解他,畏惧着自己沉睡的时候沈长聿会出意外。

  沈长聿握了握拳头,手臂上的经脉跳动着,滚烫的血在其中奔流,非常强烈的生机勃勃的感觉,他有些迷惑的问:为什么我能能做到这样的事情?

  杀死一个血徒,不是以力量碾压,而是将人和红血病毒分离开来,这是一种怎样的能力,是他不会被感染的根源吗?

  只是维塔并没有回答他。

  长聿,不论怎样,在我恢复之前活下来,不要多想,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,遇到危险就像我教你的那样做。他的话像是诱哄,说着说着尾音便降了下去,最后成为漫长的死寂。

  他重新陷入了沉睡,在那之前,他不愿意将一些秘密告诉他。

  沈长聿听出来了,从维塔的声音里,他听出了他的恐惧,他的害怕,他迫切希望远离的,和不想要面对的。

  他一个普通人,本来只是不会被红血病毒传染,成为一个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上也足够安全的存在,但现在,他掌握了一项新的力量,那些危险的血徒在他的面前也变得脆弱几分。

  空荡的天台上,远高出其余房子的大楼顶部,只有他一个人和一具尸体。

  手上的热度在慢慢消退,沈长聿看着自己的手背,这种莫名其妙的发烫的模样和他还在红石星时临近昏迷时相差不多,突如其来的从身体内部发散出来的震荡。

  维塔有事情瞒着他,似乎是说出来就会瞬间改变他们关系的话,所以他畏惧着不敢开口,找了各种理由来搪塞。

  沈长聿很信任维塔,他四年的人生里唯一信任的人,出于这种信任,哪怕沈长聿心底有万般的疑惑,他还是听从了维塔的话,硬生生的将这种疑惑压在了心底。

  就连他自己也隐约意识到,一旦他探究下去,后果也不会是他想要看见的,那种不妙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,促使着他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
  信任维塔的话,维塔所教他的是解救而非杀戮,为了生存,他必须这样做,而这一切的原因,他或许真的该等维塔愿意说的那一天,毕竟总要给对方一丝空间。

  沈长聿深吸了口气,缓缓的站起来,沿着来时的楼道往下走,和来时的急迫完全相反,他走的很缓慢。

  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让自己接受现状,接受维塔和他自己给予自己的暗示。

  在靠近先前听到动静的楼层的时候,两个老人搀扶着从走廊里探出头来,先是警惕的望了会,在注意到沈长聿漆黑的眼睛的时候露出惊喜的神色,飞快的向他跑来。

  他们热烈的目光仿佛是看到了希望,显然之前被血徒追赶着的沈长聿独自下来让他们认识到他的强大,在这样危险的地方,有人守护总是一件令人放松的事。

  而被寄予厚望的沈长聿却并没有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停下来,甚至宽厚的接纳他们,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,便像先前一样往楼下走,反应称得上冷漠。

  年轻人,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,你带上我们吧!两人之间的那个老头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,希望能让沈长聿改变主意。

  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,这一次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