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篡位皇子的娇软白月光第26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一种是金疮药。”

  “……另一种,则是鹤顶红。”

  “君子兰本无毒,但若是一直以鹤顶红培育,恐怕——”

  顷刻间,群臣哗然。

  鹤顶红众所周知,是见血封喉的剧毒。而这金疮药,却又更是耐人寻味。

  毕竟,七皇子前些日子遇刺重伤。这外伤,是少不得要用金疮药的——

  李行衍眸光微抬,有些悲悯地落在了李容徽面上,未置一词,只轻轻叹出一口气来,尽显天家风骨。

  成帝冷冷道:“李容徽,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
  李容徽纤长的羽睫轻轻一颤,继而缓缓抬起,以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与自己的父皇对视,语声似日落时的海面,平静的表层下,似带着无尽汹涌的情绪,细听下来,便令人觉得悲怆:“父皇是认定了儿臣是这等屠戮手足,凶戾阴狠之人?”

  成帝冷笑一声,只抬手对金吾卫道:“拿下!”

  李容徽轻垂下眸光,掩去眼底一派冷淡与厌恶,修长冷白的手指慢慢拢回袖间,紧握住袖间一只羊皮袋子。

  他从不行没有把握之事。放任徐闻趁着搜宫的时机构陷,自然是提前留好了证物。

  若是在大理寺中,徐闻或可徇私,但在众目睽睽之下,即便是天子,也不能有所偏颇。

  只等着金吾卫们走得近些,再近些,最好是刃尖都快划开他的咽喉了,抑或是见点血腥,这场戏,才更有观赏的价值。

  才会令人印象深刻,广为流传。

  可就当金吾卫们的刃尖将要挨上他的衣袂的时候,臣子席的方向,倏然传来一道慌乱的女子嗓音:“且等等——”

  音色是天生的甜糯绵软,这一慌,语速加快了一些,便如粒粒玉珠坠下,每一枚,都似有千斤之重,狠狠砸在他的心上。

  李容徽猛然回过身去,却见一身胭脂色织锦羽缎斗篷的小姑娘正挣脱了自己兄长的手,提着裙裾,慌乱地向他跑来。

  冬日里的朔风吹动她的斗篷往后飘飞而起,似一尾红鱼于海水中飘拂开绯色的纱尾,绮丽得,令人心尖烫痛。

  他看见小姑娘在离自己不远处立定,宽大的斗篷下,纤细的身子有些微的颤抖,但看向他的眸光却澄澈坚定,不带半分怀疑。

  两人对视了一瞬,棠音明明怕得脸色都苍白了,却还是轻轻牵起唇角,带出一个宽慰的笑意,并轻启檀口,无声给他做了一个口型。

  ‘没事的,我会护着你。’

  说罢,她回转过身去,对着上首帝后的方向,提裙跪下,启唇道:“臣女沈棠音,参见皇上,皇后。”

  金吾卫猛然止步,雪亮的刃尖险险悬停在李容徽的衣袂上。

  秋猎场中静谧无声,只有朔风淡淡而过。

  半晌,东珠帘幕后传来一声女子端肃的嗓音:“棠音?”

  徐皇后戴着鎏金护甲的玉指慢慢拍着皇帝的胸口,给他顺着气,语声里依旧雍容慈和,并无半分责怪之意,反倒像是在替棠音与皇帝解释一般:“说来本宫与棠音,也是有月余不曾见过了。也无怪棠音这般急匆匆地赶来人前与你我请安。到底还是小女儿娇气。”

  她说着,轻转过视线,隔着重重珠影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场中的棠音身上,轻笑道:“你的心意,本宫知晓了。且回席间去吧。”

  棠音的身子轻轻颤了一颤,却没挪步。贝齿轻轻咬上朱唇,似乎在给自己积蓄一点开口的勇气。

  沈厉山看不过眼,大步走到场中,对上首拱手道:“臣女懵懂无知,惊扰了圣驾。臣这便带她回府好好管教!”

  说着,便一把攥过沈棠音的袖口,压低了嗓音训斥道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还不快跟我走!”

  棠音被沈厉山拽着站起身来,眼看着就要被带走,情急之下,不知是哪里来了勇气,抬声道:“此事并非七皇子所为。”

  她的嗓音甜软,却刻意加重了一些力道,在静谧的场中,不难让众人听见。

  包括珠帘后的帝后。

  成帝豁然抬起眼来,皱眉沉声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  察觉到众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,棠音畏怯似地,将身子往后顷了一些,似乎想躲开那四面八方追来的,意味不明的视线。

  但旋即,她又咬唇忍住了,执拗地重复了一遍。

  “此事并非七皇子所为。”

  她说着,稳了稳略有些发颤的指尖,想去解垂挂在腰间一只绣着双鲤戏水的香囊。可斗篷下的小臂还被沈厉山紧紧擒着,一时竟也够不着香囊上系带,棠音只能抬起眼来,看向自己的父亲,小声哀求道:“爹爹——”

  沈厉山闻言,恨铁不成钢地闭了闭眼,咬牙放开了她的衣袖。

  棠音得了自由,迅速将那香囊解下,双手呈上:“臣女曾去过长亭宫,见百草毕落,唯独长亭宫外君子兰开得正好,便折了几朵缝在香囊之中。缝纫之时,银针穿过花瓣,也未见变色,想是无毒。”

  她说着轻轻抬起眼来,看向徐闻,又道:“若是真如大人所言,毒药下在花根处,天长日久,整株君子兰便染上了毒性。那臣女手中这几朵,也定然不能幸免,却为何不见银针变色?”

  她看着徐闻面色微变,愈发蹙紧了一双秀眉:“且但凡是爱花之人都应当知道,君子兰是何等娇贵难养的花,哪怕是照料得稍有不尽心之处,都不能使其开花。更何况,以毒药栽培?”

  “这,这……”徐闻答不上话来,也不敢答话。

  毕竟眼前站着的,可是皇后娘娘最看重的沈姑娘,是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。得罪了她,便等同于得罪了自己的主子。

  只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,这沈姑娘,怎么会站到七皇子那边去了?这不是与太子和皇后娘娘作对?

  珠帘后,皇后抚在成帝心口的手指慢慢垂下了,一双凤眼眸光微凝,定定落在沈棠音身上,白玉般的面孔上神色平和,不辨喜怒。

  成帝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,但看在沈棠音是自己最信重的权相嫡女的份上,还是强压下怒火,对一旁宦官道:“拿给太医看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