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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狼子野心(1 / 2)





  “解下箭筒。”景佑帝面沉如水,声音含怒。

  “……是。”

  动作缓慢的解下箭筒,凤君撷面露惶恐,心里异常理智的在思考整件事情的关键。

  眼前,又莫名浮现出楚千凝明艳的笑脸。

  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和她有关。

  但这有可能吗?

  她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,如何能够计划出这般周密的阴谋,又是为何忽然针对自己?!

  难道——

  她知道了什么?

  不可能!

  方才冒出这个念头,凤君撷便在心底否定了这个猜想。

  那件事他做的十分隐蔽,绝对不可能被人觉察。

  这厢凤君撷沉默着在心底胡乱猜测,却不知落在景佑帝眼中,倒成了他“做贼心虚”的表现。

  摸了摸箭羽上有些潮湿的琥珀色染料,景佑帝猛地将箭矢掷出,箭尖笔直的射入凤君撷双膝跪着的地方,仅咫尺相距。

  “父皇……”

  “闭嘴!”景佑帝冷声喝道,“你先以杏黄色染就箭羽,而后再以琥珀染料覆盖,以此蒙混世人,朕说的可对?”

  “儿臣并未如此行事,还望父皇明察。”

  “明察?”景佑帝狠狠地瞪着他,唇边勾起一抹冷笑,“朕就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有明察,是以才被你蒙在鼓里。你看似无欲无求,实则觊觎储君之位已久,实在可恨!”

  闻言,凤君撷的心不禁一跳,“儿臣实在冤枉,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,以此挑拨咱们的父子、君臣之情。”

  “故意陷害?”

  “是。”凤君撷状似坦然的解释,实则已惊出了满身冷汗。

  “照你所言,是何人要陷害你?”

  “这……儿臣不得而知……”倘或知道背后捣鬼儿的是何人,此事便没那么麻烦了,“若儿臣有意储君之位,自然是百般遮掩还来不及,又怎会反其道而行,做如此冒险之举,各中细节,还望父皇细想。”

  景佑帝本已盛怒,可听闻凤君撷这话,原本紧皱的眉头却稍稍舒展,面色似有松动。

  见状,凤君撷赶紧趁胜追击,“所谓知子莫若父,儿臣平日如何,想来父皇再是清楚不过,儿臣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。”

  对视上他诚恳真挚的眼眸,景佑帝一时语塞。

  他此言……

  也不无道理。

  就在景佑帝准备让凤君撷退下,稍后详查此事时,不巧凤君墨闻声赶了过来,“父皇、二皇兄,这是出了何事?”

  马上少年容貌俊美,一身锦袍,服饰极为华贵。

  面如冠玉,唇若涂丹,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鼻如悬胆,睛若秋波。

  如此模样,实在有些雌雄莫辨。

  他驰马而来,但闻鸾铃响动。

  一见凤君墨来此,景佑帝脸色稍霁,声音却依旧冷沉,“他擅用太子所用的杏黄色涂染箭羽,朕正在严加盘问。”

  “哦?竟有这样的事?”凤君墨不知信也没信,径自下马捡起箭矢瞧了瞧。

  相较于景佑帝的淡定,凤君撷的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。

  他紧紧盯着凤君墨,不知此事与对方有何干系。

  会不会……

  一切均是他所为?

  这个皇弟,素来与他关系平平,不算交恶,但也并不亲近,之前他还屡屡给大皇兄找麻烦,没道理忽然盯上了自己。

  若说是识破了自己的图谋,凤君撷则觉得更不可能了。

  那他眼下此举,究竟意欲何为?

  是落井下石,还是出手相助……

  未等凤君撷想出个所以然来,便只听凤君墨含笑的声音响起,“依儿臣看来,此举倒不似二皇兄所为,多半是为人所害。”

  说完,他从随从手中接过丝帕,漫不经心的擦了擦白净的手。

  “君墨何出此言啊?”听他如此说,景佑帝未有丝毫不悦,反而目露宠溺。

  “倘或二皇兄果然擅用杏黄色,那自然该谨慎小心的藏好,怎会如此轻易便被父皇发现了,何况皇兄向来不是这般心粗大意之人。”

  “嗯,君墨所言有理。”

  “……多谢四皇弟出言相助,否则为兄蒙冤矣。”凤君撷朝凤君墨略一拱手,眸中满是感激之情,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。

  可实际上,他心里却恨极了。

  明明凤君墨所言与自己并无差别,但对方寥寥数语却敌得过自己长篇大论。

  父皇心偏至此,他本不该感到意外。

  同样为子为臣,待遇却相差甚远!

  “今日多亏了君墨为你作保,否则的话……”景佑帝转头看向凤君撷,原本微扬的唇瞬间抿紧,“日后,也该好好约束你身边的下人。”

  奴才得力,又怎会令其主蒙冤。

  “儿臣遵命。”凤君撷低头拜倒,眸光骤然转冷。

  后面的事情,凤君墨似乎无意跟着掺和进去,调转马头准备离开,懒懒的对身后随从叹道,“再跑两圈就回吧,林间雾气弥漫,湿气氤氲令人气闷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话音落下,马蹄声响起,一行人扬长而去。

  凤君墨的话本是随意一叹,但所谓“言者无心,听者有意”,景佑帝的脸色却忽然一变。

  雾气弥漫,湿气氤氲……

  若非林间潮润,想来凤君撷箭羽上的染料也不会晕开,进而被他发现。

  何况——

  他一个与世无争的皇子,谁会费尽心机的去算计他?!

  除非,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
  而无论是这两个可能中的哪一种,都足以证明,凤君撷往日所表现出来的无欲无求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。

  真正的他,其实只是戴上面具藏起来了而已。